《无声恋曲》解码爱的手语

听障人士 恋爱综艺(zōngyì)海报 2025年初春，北京国贸一处活动(huódòng)场地(chǎngdì)内，两位年轻人围坐在圆桌前，正沉浸于(chénjìnyú)一款名为“恋爱大富翁”的互动游戏。他们(tāmen)的对话没有声音，整场交流(jiāoliú)靠手语完成。这不是常见的综艺录制，而是国内首档专为听障人士打造的恋爱微综艺——《无声恋曲》的现场。导演李朋程站在一旁紧盯着嘉宾的动作，摄影师们不断调整机位，力求捕捉最真实(zhēnshí)的互动。这是一场拍摄，也是一场对现实的回应：当镜头第一次真正对准听障群体的情感需求，会发生怎样的故事(gùshì)？ 发布嘉宾招募信息 6位听障素人报名(bàomíng)参与 导演李朋程是(shì)一位听障(tīngzhàng)人士，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时，是在手语翻译李微微的协助下完成了沟通。李微微曾在通州电视台担任新闻节目的手语翻译，如今(rújīn)是节目组的全职翻译师。 “2023年5月的(de)一个深夜，我和朋友(péngyǒu)聊起听障群体在(zài)婚恋中的困境，都感叹他们谈恋爱的难处。”李朋程回忆。作为“无声世界”的一员，他对其中的现实挑战有着切身体验：社交圈狭窄、恋爱场景稀缺、主流平台缺乏支持无障碍沟通的功能……久而久之，情感需求成为(chéngwéi)“房间里(lǐ)的大象”——被压抑、被忽视，却始终存在。 根据中国残疾人联合会2023年发布的(de)《无障碍环境(huánjìng)发展报告》，我国(wǒguó)现有听力残疾人口约2053万。语言障碍和交流壁垒，让听障人士在相亲角、婚恋平台上连被看见、被理解都很(hěn)难，更别提在恋爱类综艺节目中拥有平等表达情感的空间。 “我平时也爱看恋综。那天聊着(liáozhe)聊着就说，要不干脆我们自己拍一档给听障群体看的。”李朋程说。这个念头既源自兴趣，也是一种对社会盲区的回应。他希望这档节目不仅能让听障群体产生共鸣(chǎnshēnggòngmíng)，也能让更多人了解他们(tāmen)的情感需求与(yǔ)生活状态。 从最初设想到(dào)2025年初正式开拍，节目筹备(chóubèi)历时(lìshí)近两年。李朋程和朋友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：设计LOGO、组建团队。1月份，李朋程在社交平台上看(kàn)到一则“看完就能(néng)拍微综艺的开组干货”帖，于是主动联系发帖人奇迹小糊，并邀请她担任节目的策划。2月，他在朋友圈发布嘉宾招募(zhāomù)信息——在北京，接受上镜，年龄18至35岁。最终，有6位听障素人报名参与，其中3人仅会手语(shǒuyǔ)，两人能使用手语和口语，一人虽听障，但主要通过口语交流。 嘉宾现场手语交流 志愿者进行后期(hòuqī)配音 没有启动资金(qǐdòngzījīn)，李朋程只得自掏腰包，用手机替代专业设备进行拍摄(pāishè)。原本计划在民宿取景，却遭遇临时涨价，被迫取消。后来，他们辗转(zhǎnzhuǎn)找到国贸一处尚未拆除的活动场地，得到主办方支持，免费(miǎnfèi)使用，这才得以正式拍摄。 真正的(de)挑战出现在拍摄(pāishè)过程中。节目嘉宾均以手语交流，虽然有翻译在场，但现场口译仍(réng)存在表达不准确的问题，后期需要配音处理。然而，由于团队成员多为听障人士，无法胜任语音后期工作，李朋程便在社交平台发帖，招募了10位志愿者配音。但问题接踵而至，部分镜头(jìngtóu)拍摄角度不当，手语画面模糊，导致(dǎozhì)翻译难度增加，配音也难以还原原意。而志愿者普遍不懂手语，只能照着文字稿朗读，语速、语调往往与画面脱节。最终，李朋程只能亲自一帧(yīzhēn)一帧地(dì)校对内容，“字幕(zìmù)错一处，我就改一处。”直到后期阶段，他们获得了阿里文娱公益等单位的支持(zhīchí)，才顺利完成了第一版剪辑。 制作团队成员来自各行各业：白领、创业者、大学生(dàxuéshēng)、设计师……没有(méiyǒu)一个是专业影视人。大家出于兴趣或公益理念加入，拍摄只能安排在周末，尽管分工明确，但协调难免混乱。“有时摄影师按照自己的想法拍，我(wǒ)就只能说——我是导演，得(dé)听我的。”李朋程笑着说。 节目后期人手紧张(jǐnzhāng)，他也“被迫”练成剪辑技能，从粗剪、配音到(dào)字幕，一步步摸索。 李朋程原本从事公益项目运营，辞职创业后投身(tóushēn)这一项目，是出于(chūyú)对聋人群体的长期关注与深切情感。在他和伙伴的努力(nǔlì)下，这档名为《无声恋曲》的微综艺逐步成形。但由于团队规模极小(xiǎo)，《无声恋曲》几乎是一个(yígè)“小作坊式”的微综艺项目，很多环节都需要他亲自上手完成。 从“被看见”到“想更(gèng)多被看见” 《无声恋曲》最终定档于今年5月19日(rì)至21日每晚8时，在抖音平台上线。在豆瓣上，李朋程这样写道：“《无声恋曲》致力于打造一个温暖、真实的(de)恋爱(liànài)微综艺节目，专注于聋人群体的爱情(àiqíng)和情感(qínggǎn)表达。希望传递爱的力量和关怀，让观众感受到无声世界中的真挚情感。” 为适配听人(tīngrén)观众的观看习惯，节目不仅(bùjǐn)设置了手语翻译和字幕，还在环节设置上加入了互动感强的“恋爱大富翁(dàfùwēng)”游戏。节目策划奇迹小糊介绍：“素人嘉宾普遍较为(jiàowéi)内向，游戏形式不仅能激发交流与真实情绪，也能避免尬聊。” 在实际录制中，这一设计也起到了明显效果。比如有一场拍摄，两位嘉宾安静地坐在布置温馨的餐厅内，灯光柔和(róuhé)，桌上(zhuōshàng)摆着花茶与粉色鲜花。他们(tāmen)翻看一款名为《令人心动的CP》的桌游卡牌。72张(zhāng)卡片(kǎpiàn)涵盖爱情观、金钱观、家庭观、性观念等内容，全程无需语言，只靠卡牌选项互动。一局游戏下来，彼此便已对对方的价值观有了初步了解。没有嘈杂(cáozá)的言语，现场洋溢着恋爱的氛围。 虽然(suīrán)是一档成本极低、志愿者支撑的(de)微综艺，但它填补了听障群体在(zài)情感表达空间的空白，也为公众提供了一个理解听障生活的窗口。“我希望镜头里能展现更多聋人日常的细节，哪怕只是一些生活方式、情感表达，也能打破很多人对这个(zhègè)群体的想象。”奇迹小糊说。 李朋程的(de)目标不止于此。《无声恋曲》只是他“导演梦”的开始。他目前正计划围绕听障(tīngzhàng)群体开展(kāizhǎn)更多项目：在北京举办聋人街舞比赛，用AI技术推动口语康复，发起AI科普活动……“我想做的，其实就是帮助听障群体在更多领域被(bèi)理解、被尊重、被看见。”李朋程说，他还(hái)计划拍摄关于听障群体职场观察类的综艺，“恋综只是一个开始，希望未来可以(kěyǐ)持续做下去。” “如果你(nǐ)觉得这个节目不错，记得点个好评。”他笑着(zhe)说，“这样我们去找合作方的时候，心里也更有底气。” 本报记者 王婧懿 文/实习生 方雨霏(fēi) 统筹/林艳 张彬 供图(gōngtú)/受访者 （来源(láiyuán)：北京青年报）